母亲去世二周年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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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明华 |
2018.3.10 |
今天是母亲去世二周年纪念日。想起二年前的这一天，是我的世界末日。我感觉我的人生彻底结束了，我最亲最爱的人没了，我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。我的妈妈，我
多么地爱你！几十年来，我全部的心念都在乎你。我全部的努力为了你，为了母亲的微笑。我之所以走南闯北，几十年如一日地艰苦奋斗，就是为了能让母亲过上好
日子。这也是母亲生我养我应有的回报。母亲，你为了把我抚养成人，你付出了多少心血，饱受多少屈辱。你的媳妇并没有好好待你，爷爷和奶奶并未善待你。我的
父亲性格柔弱，未能保护你。妈妈，我从小就发誓要保护你，补偿你受到的委屈和不公。妈妈，我无法忍受看到我的母亲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，受到一丝一毫的疾
病折磨。妈妈，我的好妈妈，你如此孤单地走了，叫我怎么活下去！你叫我怎么活下去！ 母 亲，你离开我已经二年了，二年里，我夜里常常梦见你，有时一夜梦见你几次，午睡也常常出现你的身影。我时常为你哭泣，眼泪都哭干了。 可是我内心的痛楚丝毫没有减轻。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，叫天天不应，叫地地不灵，那种绝望，无以言表。可是我每天都得强颜欢笑，与此地的父老乡亲打招呼，称 呼他们伯父伯母哥哥姐姐。你不在了，父亲不在了，我想称呼你们都没有了机会。 我哭了二年，妄想我的眼泪会把你招回来，妄想我的眼泪会感动上帝，从而使他把你还给我。 可是，我的眼泪枯干，你还是没有回家。 如今，你依然躺在马林桥的简易墓地，跟父亲永远地在一起。 你春夏秋冬，风吹雨淋，严寒酷暑，独自承受，我不能为你做点什么。 我哭喊你听不到。 我哭泣你闻不见。 母亲，你就这样独自一人，默默地，永远地走了，让我心如刀割，生不如死！
母亲，你知道我何等爱你！如果没有你，世界有什么意义？ 我失去了生活的勇气，脑子一片空白。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，我该做什么，我能做什么。 这二年当中，我一直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徘徊。 活着，是一种煎熬； 死了，带给兄弟姐妹更多的痛苦，以及这个家族永远的悲哀。 就这样，二年就过去了。 然而，我决定要活下去，无论我的眼泪如江河决堤，大海汹涌，无论我如何困难。 我要擦干眼泪，往前赶路。 母亲，去年一周年的时候，我光顾着哭，没有给你写纪念文章，没有想着跟你说说话。 去年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为你做了纪念，烧香摆祭坛，幻想让你丰衣足食；想你一个人孤独，风餐露宿，我们给你送来衣食所需。 从今年开始，我每年都要给你写纪念文章，告诉你我们一年里做了什么。请你放心。你不在的日子，我们没有放松自己，纵容自己。我们时刻记得我们是你的孩子，你的骨肉，你的心肝宝贝。我们时时刻刻记得你的教诲，你的忠告，你的榜样。 母亲，你的四个孩子，除了我，其他三个，都还正常。 姐姐家搬了新居，就是所谓的新农村，实际是当地的富
人村。装修极尽奢华之能，极为夸张。姐姐的小女儿在春节前结婚了，新郎跟新娘在同一个设计单位工作，是福建人。本来不想去参加酒席，因为我从你走后决定永
不参加任何喜庆活动，永不参与吃吃喝喝的事情，但考虑再三，还是顾念自己的外甥女，就去了，还送去了相当于我如今一年生活费的礼金。
姐姐的生活很好，去年雅英叫她到处旅游，到了北京，深圳，福建，山东等地。初四去姐姐家吃饭，姐姐的小女儿女婿都在，大女儿杭州有事没来老家。明琴和莎莎
都在一起吃饭。 哥哥一直跟以前一样，从早到晚，忙忙碌碌。你的孙子
仍然在那个工厂上班，孙媳妇也继续在湖州一个学校上班，你的曾孙女也慢慢长大，现在慢慢地也能叫爸爸妈妈了，俄而见到我也能冲我笑。一家人虽然不怎么富
裕，倒也和和乐乐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。
去年和今年的年夜饭都是在哥哥家吃的。哥哥给我送来一桶食用油和一些食物。去年和前年的中秋节，侄子都送来了月饼。我就当是送给你吃的。 妹妹在杭州以登山为业，如同我在杭州十年一样。除此以外，她的爱好是到处旅游，就跟本地条件稍微好点的人一样。天南海北，中国外国，从未闲着。如此浪费金钱和时间，令我担心。有钱有时间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？ 你的干儿子在去年10月份的一场车祸中去世,留下了孤儿寡妇。他在南双林也算是个有钱的人物，据说年入百万。 幺妹去年去了湖州城里，因为其孙子到了上幼儿班年龄，所以的每天送他上幼儿园。 村东湾的姑婆前年（2016）以95（虚）岁的高龄无疾而终，我们（哥哥和我）去吊丧，本地所谓”吃豆腐饭“。 同族陈建新的母亲也于去年落水身亡，享年75岁，哥哥和我同样前去吊丧慰问。
你的小儿子，也就是我，始终没有任何进展。无论是业务，还是婚姻，仍然一筹莫展。 在这二年中，不断有人催促提起结婚之事。可是，在如此悲痛的情形 下，我哪能欢天喜地去结婚？我想到你凄惨地离去，我怎能装出笑脸，去谈情说爱？况且，大陆中国，哪个女人不是为了钱才与男人走向婚姻？到哪里去找一个有共 同志向，道德情操的女性？大陆女性多数缺少浪漫情调，有的只是拜金主义，铜臭味。我躲还来不及呢。所以母亲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谈婚论嫁。我只能在我经济条 件许可的情况下，去那些金钱不是婚姻唯一尺度的国家寻找你的媳妇。所以，你还得耐心等待。 本 来，如果你在世，我会在短期内撰写一二部学术专著，是那种顶级水平的，能有重大突破的，不是国内那种滥竽充数的，然后或者发表出版，或者发送给业内大佬。 从此确立我的学术地位，并走出这个刁蛮之地，乌瘴之乡，进入学术界，恢复我本来应有的生活。尽管我恨透这个冷酷，自私的学术界（中外皆如此）。然而，为了 你，我宁可屈就一会。 然而，你的离去，我没有必要再跟这个丑陋的学术界打交道了，所以决定不再发表任何著述。 我曾经想过彻底放弃做学问，做个纯粹的商人，以赚钱为业。但考虑再三，我还是要坚持走做学问的道路，毕竟最近10年我花费了无数经历和心血，并因此而使赚钱d事搁浅。尽管我将默默无闻，尽管充满艰辛。否则我的价值在哪里？ 我的人生与那些纯粹的商人，骗子有何区别？所以，母亲，我还是决定在学习和研究这条道上一直走下去。我决定转向纯芯片的技术和研究。过去二年，我主要还是 关注芯片技术相关的数学，特别是图论的研究，付出很多，欲建立一个庞大的系统。与成千上万的所谓教授（我们现在叫“叫兽”）联系，但没有人愿意接纳我做我 喜欢的研究和著述。所以我恨透了图论界的狗男狗女，决定放弃图论，转向纯芯片技术，包括设计和研究。结果如何，不是我考虑的重点，主要是为了能有个地方让 我做些学问，否则人生更加空虚。钱最多，不过是些纸币而已，不能充实内心的渴望。我不会跟芯片界的任何人交流，除非是商业合作或客户。 我在1981年10月的笔记中谈到，当时发誓今后以理论物理作为学习方向，可是不久就忘得一干二净。在最近10年中，我又无数次改变研究方向。难怪我一生空手而归，尽管我很努力，一年四季，从不间断地学习。所以，今后无论如何不能改变学习方向。 多语种能力曾经是我的一个特点，但是，多年来，我跟世界各地的人打交道，我求过世界主要国家的头目，都不予理睬，始终没有得到回应，所以，经二年的犹豫，决定不再维护德语，法语，俄语和其它四门外语，只保留英语。 但是,IT 方面的技能仍然将予以保留，反正我自己仍然需要，包括软件破解（我没有钱买软件，破解总可以吧），网络搜索（有时需要搜索客户和各种资料），以及网络安 全，也就是黑客技术，以保护自己上网的安全，尤其是网络支付的安全。俗话说，害人之心不可有，防人之心不可无。 母亲，我不是不想工作，实在没有地方可去。我联系过各种各样的单位，成千 上万，从联合国到本地私企，从政府部门到跨国公司，都没有结果。我想不通，到底什么原因？难道是我年龄太大？这个年纪可以说是男人的黄金时代，要什么有什 么。难道是我能力不够？我学识渊博（学生时代就有此称号），经验良多，所以，这个理由好像也不是。故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。我总不能去此地工厂做苦力吧？ 我的业务情况同样，不知换了多少业务方向，结果，一无成就。我也试图在我熟悉的领域开展业务，包括IT，电力设备贸易，语言包括软件和网站的本地化和国际化，留学移民，海外置业置地以 及最近的网络金融以及相关的安全问题。可惜的是，如今的网络业务越来越难做。加上官府对网络的封锁，使得个人开展网络商务难上加难。需要花费许多精力在冲 破封锁，才能与国外客户取得联系。我花了无数经历搭建自己的邮件服务器，然而，邮件发不出去，也收不到。其它营销渠道也无法建立，例如QQ，博客等。光靠 建一个网站，哪怕内容最好，没有砸钱营销，等于白费力气，而网络营销岂是我辈能负担的起的？而线下推广费用同样巨大，且效率低下，是我劣势所在，难于开 展。本来以我优越的IT技术，专业知识和外语，应能在网络商务领域一展拳脚，谁能想到结果如此不测？我也不能去摆地摊，开小店，办工厂，租办公楼吧，一没有资本，二缺少营商环境，三无穷的税负，四无边的贪官，五高昂的置业成本。。。，让我无法迈出半步。 母亲，不是我不想办法，实在是无计可施。靠朋友？靠同学？这能解决多少问题？只能解决一时之需，无法解决长久的生计需要。所以，还得摸索自己的道路，虽然比较艰难，漫长。但成功之日，当可聊以欣慰。 母亲，你说我的手机从来没有人打过来。好像还是80年代。母亲 啊，我的同学多数在万里之遥，鞭长莫及，且多年没有联系，他们也无法了解我的行踪，因为我过去变动太多。但这不表明我没有朋友。我不想求助任何人，要自己 走出困境。因为每一个人在一生当中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境，有的甚至危及生命和生存，象我这样无非就是经济状况没有预期的那么好而已，其它各方面都处于最 佳状态，稍微出现转机，我又可以重新站立，并重新取得过往的成绩。这些困难，跟许多人遇到的困境，简直不值一提。我今天仍然相信，只要我坚守一个人的良 知，老天爷不会抛弃我的。所以母亲，不要灰心丧气，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乐观，冷静，沉着应对一切的变化。我一向秉承“以不变应万变”的哲学，否则，叫我如何 跟者周遭随机应变，那得累死。还有到底跟着谁变？世界上有七八十亿人，你说，要我跟谁变？我只能选择跟着自己的良心走。 不 过，今年初五，继荣 将我硬是拉去菱湖，参加了高中40周年同学聚会，见到了班主任钱老师（82岁了），把珍'藏了40年我们年少时候照片给了我们，多么 动人场景！大约40来个同学参加了这个聚会，多数毕业后没见过，但我郁郁寡欢，没有说什么，其他人都发表感言。我说什么呢，直想哭。同学们还在策划三四月 份另一次聚会，我不会再去了。继荣还给了我600元算是压岁钱。难怪他体谅我。虎城和兴法节后都来我处小叙。他们都很关心我，可是鞭长莫及。40年过去， 人生差距何止大耶！ 母亲，我依然坚持锻炼身体，每天去散步，虽然由于悲伤过度，营养欠佳，以及其它因素，身体素质持续下降，因为我的身体是你给我，我要好好保护自己。 如今二年过去，我的情况依然如故。周围倒变化很显著。许多人家建了新房，或 买了新房。私家车又比以前增加很多。村里街道和建筑返修一新，新建了一个菜场和村民活动中心。有不少人家结婚。周围也有道路在拓宽。总之，农村变成城市。 我成了村里的困难户。你相信吗，一个学富五车的大知识分子，成了最穷的人，连这里的文盲都不如。难怪你老是想不通。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。好人没好报。好人 命短，坏人长寿，事实如此。不过我很早以前就说过，如果大多数人的生活比我好，说明这个国家的确进步了。好了，现在应该轮到我改善生存状态了。 尽管我依然如故，然而，二年后的今天，我明确了自己今后到底该怎么办。母亲，我终于知道我今后为什么要继续活下去。因为我要纪念你。 因为你是世间最伟大的母亲，所以我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你无穷无尽的爱： 因为我要写你的传记并广传寰宇， 因为我要将你的事迹家喻户晓， 因为我要时时刻刻祭拜你， 因为我要留传你的基因，以使你的美名世世代代传诵， 也因为我也要总结自己的人生，以及自己对人类社会的反思，以给世人一个经验教训，指导和惊醒； 另外我也要继续成为有相当学问的人，否则我的价值就无法体现，无法与八十忆地球居民分别。 母亲，我还是有许多事要做的，仍然会忙忙碌碌，就像我过去一样。 母亲，我希望自己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说，我完成了你的期望，我没有使你失望。 母亲啊，你继续看顾我，教诲我，教训我，指责我吧，因为我是你的儿子。
母亲，你安息吧！ |